大放水负作用显现 9千亿美元货基收益归零

中国基金报记者 姚波

新冠肺炎疫情之后各国央行的非常规刺激已经开始显露出负作用：衍生品已经将美国市场利率定为史无前例的负值，这种潜在影响已经威胁到规模达4.8万亿美元的货币基金市场。

美国货币基金行业的收益率已经从年初的1.5%降到接近零的水平。一些投资者担心，一旦出现负利率，将引发资金从此类流动性工具中流出，并引发一系列连锁效应，从而影响到金融稳定。

负利率或已实际存在

美国教师退休基金会5月已经向其客户发出警告，其管理的货币市场基金“回报率可能为负”，并决定免除今年的货币基金管理费，以免出现真正的“负利率”，即投资者向公司倒贴钱。但该公司也表示，如果其货币基金的收益转正，如在2021年货币市场出现复苏，则仍会向投资者补收管理费。

有业内人士指出，该退休金所披露的管理费追加机制令人震惊。尽管“补收”费用的机制在合同条款中已被提前埋下，但这一做法显然不能得到广大投资者的认同。近期，零收益基金大面积出现会让费用减免更加普遍，投资者或应该用脚投票去选择更好的公司。

数据提供商Crane的数据显示，截至5月中旬，资产规模累计9230亿美元，共计360只美国货币基金的收益率为零或仅为1个基点，即0.01%。该机构估计，美国货币基金资产的40%左右都会面临零利率的困扰。这部分货基约占美国基金资产管理规模14%。

现金需求依然强烈

咨询公司Crane创始人彼得·克莱恩表示，疫情进展的不确定性，已导致个人、企业和机构对现金的需求发生根本转变。面对疫情，没有人会抱怨手头现金太多，每个人都必须为2个月、3个月、6个月，甚至两年没有现金收入做打算。

大量现金需求的转变让人相信，负利率或许不会导致大规模资金外流。但也有不少美国基金经理试图从欧洲吸取教训：2015年，欧洲利率降至零以下。就在负收益率出现前后，投资者纷纷从欧元货币基金中撤出资金。

但在随后几个月，这些基金却又出现资金流入，不是因为收益率提高，而是投资者发现其他货币管理工具供不应求，还是不得不回归熟悉的货币基金。

历史上，资产管理公司从货币基金上获得的利润虽然非常微薄，但在美国各地，疫情造成的恐慌已导致企业囤积了大量的现金。美国货币基金资产已从年初的3.6万亿美元增至4.8万亿美元。费率减免和负利率的结合，仍会对美国共同基金业的盈利能力构成相当地威胁。

货币市场体系脆弱

现有美国货币基金体系，不少产品投资于商业票据和定期存单等非常时期有变现困难的证券，在大规模赎回时可能不堪一击。

北方信托今年5月宣布，由于资金巨量赎回，公司不得不关闭其旗下一只投资短债的货币基金。此前，新冠病毒大流行引发的产品规模剧烈波动，导致投资者撤资逾20亿美元。该公司将在6月12日收盘后停止接受购买订单，并计划在7月10日之前清算该基金。

2008年，在雷曼兄弟破产时，Reserve Primary货基跌破1美元净值，投资者从该行业撤出了逾3000亿美元资金。美联储被迫采取紧急支持措施进行干预，承诺以政府信用背书才得以力挽狂澜，并在2016年改革相关规则，以防止此类问题重演。

今年3月，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导致现金需求激增，投资者从可投资短债的优先货币市场基金撤出了1600亿美元。来自优先货币基金的大量赎回，迫使纽约梅隆银行和高盛使用美联储设立的一项新的紧急贷款工具，将基金持有的商业票据换成现金。

因为面临60亿美元的赎回订单，纽约银行梅隆在一周内将旗下Dreyfus现金管理基金的12亿美元资产换为现金，相当于其资产的大约一半。3月17日，高盛也以19亿美元的资产交换现金，以满足旗下2只货币基金的赎回要求。

美联储援手或会延期

随着严重的变现压力继续影响金融市场，美联储不得不伸出援手。它宣布创建一个支持工具，以帮助货币基金能够正常赎回。截至5月中旬，美联储针对货币基金的新贷款工具发放贷款总额达394亿美元。在稳定市场方面，它似乎已实现了目标。至此，脆弱的优先货币基金虽仍存在一些压力，但已经收回在现金紧张时期抵押的全部资产。

资产评级机构穆迪指出，3月份的资金紧张问题让人们重新对货币基金产生了担忧。穆迪分析师指出，对短债敏感的优先货币基金经历了资金外流和资产净值大幅下降。3月18日，穆迪将其对全球货币市场基金行业的展望从稳定下调至负面。这些新问题将促使监管机构对货币基金在影子银行业中扮演的角色进行新的审查。

美联储的货币支持工具将持续到9月30日，但如果有必要还可以延长，这加大了美联储为货币基金提供长期支持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