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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固收+”概念走红。该如何遴选合适的管理人?

某大型银行有两条标准:一是超过十年的从业经验,二是单基金经理管理。

这两条标准可谓一针见血。从业时间长,意味着投研经验丰富。至于单基金经理制,从实践来看,由一位具有多资产管理经验的基金经理管理,更能提高管理运作的效率。

放眼全市场,满足以上要求的基金经理其实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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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介绍的这位基金经理,就是极具稀缺性的“固收+”人才。

一是业绩稀缺。据Wind统计,截至12月18日,在采用“固收+”策略的基金(统计范围:混合债券二级基金、偏债混合基金),基金经理管理产品时长超五年,年化回报超过10%的产品,全市场只有11只。

二是打法稀缺。同样是做“固收+”,大多数基金经理走的是相对收益路线,这位则是绝对收益路线。他对于产品的基本要求是:每年正回报。

三是专注度稀缺。许多“固收+”基金经理身兼数职,而他目前管理的基金,全部是“固收+”。

他就是广发基金的谭昌杰。

谭昌杰的所有在管基金都做到了年年正收益,季度收益也基本为正。其中,广发聚安以年化收益11.51%、以近五年回报61%在同类基金遥遥领先。

拆解谭昌杰的固收+打法,会发现取舍之间的远见:

他的固收部分主要投资两类资产——中短期信用债和中长期利率债。对于前者相对保守,放弃信用下沉,只赚票息收益,从而避免了近年来的信用债踩雷风险。

而“+”的部分,主要以股票获取超额收益。对于债券出身、独立管理多类资产的基金经理来说,除了个人的主观努力,还离不开平台的支持。可以说,谭昌杰的“固收+”,是在广发基金这片沃土中开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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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稀缺性还不止这些。

光鲜的业绩和数据很容易看到,背后的付出鲜有人知。在广发基金广州总部的会议室,谭昌杰向我们讲述了他从固收类拓展到权益类、不断突破舒适圈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既有对世俗的不争,也有对目标的不弃。既有作为父亲的自觉,也有作为基金经理的自省。

电影《无问西东》里有一句台词:“这个世界缺的不是完美的人,而是从心底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与同情。”

或许,谭昌杰最大的稀缺性在于,他把资产管理的责任融入到了生活中、生命里。

2012年,谭昌杰开始担任基金经理。到了2015年,他管理的货币基金有口皆碑,规模日渐增大,并拿到了他的第一个金牛基金奖。这时,他却没有在最能起量的货币基金继续发力,转而接手当年兴起的打新策略基金,进入偏债混合类产品的管理中来。

谈及转变原因,他答,要给儿子做个榜样,不断拓宽自己的眼界和能力圈。

从那个时候开始,谭昌杰会出现在股票研究的内部会议,借助广发基金股票研究的开放架构和历史积淀,深度学习各类行业知识,并通过与优秀股票基金经理共管产品的方式,学习和提升股票投资能力,他日复一日地进阶自己的认知,形成了“以周期获取收益”的投资理念。

他的投资目标很清晰:首先保证年度正收益,尽量做到季度正收益,力争年化收益率能战胜房贷利率,净值回撤尽量控制在2-3%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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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绝对收益还是一条鲜有人走的路,谭昌杰踽踽独行。

公募基金的主流考核方式是相对收益,追求相对排名,他对这样的考核看得很淡。“我房子买得早,没有负债,没有财务压力。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状态。”

他也说,基金经理大部分时候都挺苦逼的。“要想从同业里走出来,肯定要经历很孤单、独立承受的过程。”

独自摸索五年后,“固收+”的市场需求突然爆发了。谭昌杰的坚持得到了市场认可,2020年二、三季度,广发趋势优选的管理规模从20亿元增长至120亿元。

“就像在黑夜里一个人奔跑,突然天就亮了。”

他把主要的家庭资产投入了自己的产品。他说,他最大的优势,在于自身风险偏好和产品完全匹配,所以能长期稳定的做下去。

在他眼里,每一笔申购都是一份责任。“我会把所有的客户看成是那个2013年赔钱的老伯。”

对话谭昌杰

问:你在2015年就开始做绝对收益目标的“固收+”产品,在业内属于非常早的,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谭昌杰:一开始是有打新基金这样的契机,公司安排我做这块业务,后来因为孩子的原因,我主动把精力放在了这类产品上面。

当时我的大儿子念中班,在一次给他洗澡的过程中,我发现他突然懂了很多概念,开始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我想,孩子的成长是很快的,我无法预测他未来五年、十年之后的变化。而对于我自己,如果没有进行知识的更新和迭代,不断进阶自己的能力,五年、十年之后是不是还是这个状态?我觉得大概率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我对这个事情最大的感悟是,不管在什么年龄阶段,其实每个人都有不断进阶的空间。陪伴孩子长大的过程,其实也就是让自己重新再活一遍。当然,升级到股债混合类产品的管理,也可以认为是作为一位父亲,给孩子做的一个榜样:不想只是简单重复以前的工作,能让自己有更好的眼界和能力圈,跟得上他的成长。

问:那时候你就发现了“固收+”这条路,挺难得的。

谭昌杰:不难得。我自己就需要这样的产品,每个人都有绝对收益的理财需求。

问:现在正好契合了银行理财替代的需求,爆发了。

谭昌杰:这个需求也是去年下半年才开始显现,今年二三季度出现了爆发性增长。主要的触发因素是资管新规背景下,银行理财产品也要满足净值化的要求,而3月以来债券市场出现持续调整,以债券作为配置主体的传统银行理财产品没有给客户赚到钱,部分产品甚至还亏了钱,这就导致这些客户寻找其他能赚钱的产品。

采用“固收+”策略的偏债混合基金,今年在组合中配了一定比例的股票资产,有效对冲了债市的调整,大部分还实现了超越历史上银行理财产品的年化回报,因而吸引了部分中低风险偏好的理财客户。

我过去几年也一直坚持在做绝对收益。去年这个时候,我管理的这类产品的规模加起来只有二、三十亿,现在已经两百多亿了,我也无法预判这类产品是在今年迎来了大发展。

记得刚上高三时读过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位高考状元谈他的高三是怎么过来的,“就好像在黑暗中奔跑,然后发现天亮了。”这类绝对收益目标产品,过去几年一直属于小众的产品,没想到今年需求会快速爆发。

问:那时候你靠什么坚持?

谭昌杰:我还管理了其他类型的基金,比如货币基金和纯债基金,帮我解决了温饱问题。我很感谢一位机构客户,长期持有我管理的这类绝对收益目标基金,没有他的鼓励和信任,我估计是很难坚持这么长时间。

我比较庆幸的是,研究生毕业后来广发工作的这十多年,也正好是中国债券市场大发展的时期。当年公司债券类的投资人员比较少,所以我有幸管理过与债券相关的各类公募产品,积累了相对全面的投资经验。广州的房价之前比较便宜,我房子买得早,没有什么负债,所以即使之前坚持做这类规模不大的产品,也没有太大的财务压力。

另外,我自己本身就是中低风险偏好,跟目前我管理的这类产品是相匹配的。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状态。

问:公司现在的考核是怎样的?

谭昌杰:今年公司觉得绝对收益也是一个很大的发展方向,所以把这类产品的考核方案全部调整过来了,按照绝对收益和最大回撤进行考核。

我认为基金经理最应该考虑的是客户的诉求,不要特别看重公司对自己的短期考核,虽然奖金是公司发的,但实际上都是来自客户对基金经理的认可。

基金经理对于产品也需要做一些前瞻性的布局,如果大家都按照公司的年度考核来管理产品,市场上就不太可能有这种每年正回报的股债混合类产品了。今年“固收+”产品规模的爆发,可能就是对于这类少数坚持的基金经理的一种奖励。

 风险偏好与产品定位相匹配的投资人员 

问:你觉得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谭昌杰:我的最大优势是风险偏好比较低,跟我目前管理的这些绝对收益目标产品的风险等级是相匹配的。

我认为,从长期的角度,一个组合的收益主要来自于两个层面,一是资金的稳定性,二是基金经理的风险偏好。

至于技术层面,比如各类资产的投资能力等等,经过专业化训练基本都能学到。只要不犯低级错误,组合的收益大概率不会差。

我自己有两个投资理念,以止损控制回撤,以周期获取收益。这不仅仅是对投资,也是我待人处世的原则和对世界的基本看法。

问:怎么理解资金的稳定性对组合的收益影响?

谭昌杰:2019年,我管理的广发聚宝获得了金牛基金奖,当时需要我写一段获奖感言,我写的是最感谢投资者的长期陪伴。从长期来看,资金的性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组合的收益。

2015年,我刚接手广发趋势优选的时候,客户的需求是每年都能实现战胜货币基金的正回报,对净值波动和回撤不是很敏感。2018年一季度后,这只产品的持有人变得更为多元,个人客户占比逐步提升,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中低风险客户,他们对净值的波动、回撤很敏感。因此,我在组合中加入新的目标——尽可能将回撤控制在2%-3%,希望给客户更好的盈利体验。

目前,我管理的几只偏债混合基金,都是绝对收益的投资目标,但在回撤控制方面,会根据产品类型和客户结构的差异,略有差异。例如,对于开放式、个人投资者比例比较高的产品,我会把回撤控制在2%以内。对于机构占比较高或者有一定持有期要求的产品,最大回撤会提升到3%的水平,对应更高的预期收益。

根据客户的诉求确定产品的定位,并制定相应的投资策略和风控措施,可以让客户有更好的投资体验,进而引导客户对产品的长期持有。

问:你怎么看择时的问题?

谭昌杰:从国内外的历史情况来看,择时都不是一个高胜率的策略,而且择时会带来长期收益的损耗。大家都可以看到,长期优秀的相对收益目标基金,累计的收益率会大幅跑赢绝对收益目标基金。但是绝对收益目标基金,为了满足客户对回撤的要求,让客户对这类产品能拿得住,就必须要做择时。我们为了让这种损耗少一点,会尽可能少做一些择时,每年做一到两次就够了。换句话说,我们是用尽可能少的择时、尽可能小的损耗,去换取更好的回撤控制、更好的持有体验。

问:你更希望投资者坚持长期投资的理念。

谭昌杰:对,很多人都很短期化。其实就像做经济学一样,很多东西短期收益可以算得很清楚,长期收益是算不清楚的,比如公共绿地、博弈论等等。

有些人可能比较注重短期收益,算得很精细,比如各类考核等等,长期的东西不太关注,比如人生以及职业的规划等等。我是一个注重长期的人,只要方向对了,慢就是快。

 “固收+”是一道菜,广发有好食材 

问:你怎么实现绝对收益目标?

谭昌杰:我把绝对收益分成四个层次。

一是年度收益为正;二是战胜货币基金和短期理财的收益,2-3%的水平;三是战胜个人的负债成本,比如房贷利率,大概5%左右;四是在牛市中一定要更加积极有为,获取更高的回报,把产品的中长期年化收益率拉高到接近10%的水平。

从长期的角度,在股票仓位不超过20%或者30%的条件下,做到接近10%的中长期年化收益率就很不错了。再往上做,大概率就是股票资产出现了泡沫,不会持续。

问:你的“固收+”策略跟市场主流的方式有什么不一样?

谭昌杰:首先,我的“固收+”产品都是绝对收益目标,市场上可能有部分产品是相对收益目标,追求相对排名。其次,我的“固收+”本质是“票息+”,用中短期高资质信用债作为组合的底仓,提供高确定性的票息收入。而为了确保票息的确定性,要尽可能控制两个风险,一是久期风险,二是信用风险。

在我看来,对于股债混合类产品,信用策略是一个性价比很低的策略,而且风险收益特征很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雷。花这个精力去跟踪信用基本面,还不如把这个精力放在资产配置和股票行业选择方面,投资效率会更高。

问:各家公司都在做“固收+”,你们有什么相对优势?

谭昌杰:我把“固收+”比作是一道菜,广发基金有两个优势。

第一,我们有很好的原料。有全方位的投研体系,包括宏观策略、股票、可转债、定增、大宗商品等各类资产,都有基金经理牵头的投研团队去跟踪。一些投资机会,比如定增、大宗等,在询价、标的等方面,头部的大基金公司会有资源优势。

第二,我们的投研部门之间没有隔阂,投研成果充分共享。之前我跟同业交流,有些公司的股票和债券部门是由不同的领导分管,业务之间还会有一些隔阂。虽然我们的股票研究、股票投资和债券业务也都是由不同的公司领导分管,但广发基金一直以来都是倡导投研的平台化管理,内部是开放的沟通机制,沟通效率也是非常高。

问:你如何借助公司的力量选股?

谭昌杰:由于产品定位问题,绝对收益目标基金的选股思路和传统的股票基金是不太一样的。

一是收益的来源不同。股票出身的基金经理,在公司基本面研究、产业趋势方面有比较优势,他们更希望获取的是个股的阿尔法;我想获取的是行业乃至市场的贝塔机会。阿尔法收益我们也会做,主要体现行业的阿尔法,比如股票行业的动态调整,不是体现在个股层面。

二是个股的选择标准不同。股票基金大多数是相对收益产品,没有止损要求,他们更关注的是股票的上涨弹性。但我在选择股票的时候首要关注的是短期下跌空间是否可控,因为个股超过20%就要触发止损,所以,对于高波动的个股,可能并不太适合我们这类绝对收益目标产品,至少不能作为股票资产的配置主体。

个股选择层面,我一般只在股票研究员的行业模拟组合中选个股,但这个模拟组合主要面向股票基金,所以我不能完全照搬这个模拟组合。我会跟股票研究员进一步沟通,看看其中有哪些短期下跌空间不大的标的。对于我们这类绝对收益目标基金,主要就是在便宜的资产里面挑选出大概率上涨的标的。

我对股票的投资收益要求并不高,不要求买进去后就有很好的表现。只要没有触发止损线,持有1-3个月没有收益也没有问题。只要没有很大的下跌风险,随着景气度回升,一年能挣个15-20%以上的收益,我就很满足了。

问:“+”是一把双刃剑,有时候可能是负贡献,怎么避免变成“固收-”?

谭昌杰:首先要有好的资产,其次还要严格止损。就波动性最大的股票资产而言,就是优先选用内部行业研究员模拟组合里面的股票,再加上“止损不止盈”的交易策略。

 “从没有得心应手的时候,一直在进阶过程中” 

问:你现在的管理总规模超过200亿了,规模增大对你的操作有影响吗?

谭昌杰:我的目标是力争获取超越个人房贷基准利率的中长期年化收益率。围绕这个目标,我会根据不同的产品规模调整具体的投资策略。

规模小的时候,短债+打新策略就能够实现收益率目标了,但是现在广发趋势优选已经100多亿规模,打新的收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就得把其他策略加进来。比如今年我就加入了定增、大宗交易这样的策略,通过牺牲六个月的流动性,换取10-20%的折价。

问:你是做债券出身,“固收+”需要权益方面的能力。从开始到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谭昌杰:从来没有得心应手的时候,到现在也不是,都是在不断的进阶过程中。如果得心应手,我的业绩就不是这个收益率了,肯定能更高。每个人的能力边界都可以不断拓宽,有太多的东西要学。

问:你的心态很开放。

谭昌杰:对,我不太会限制自己,每个人都有可能性,不能习惯于待在舒适的温水区。

绝对收益策略的实现,其实就是不断积累收益的过程,不是求质变,必须不断更新和加深对各类资产的认识。

问:怎么看明年的股市?

谭昌杰:每一类资产都有一定的周期性,权益市场2019、2020年涨比较多,所以明年对权益市场来说,出现系统性大行情的概率比较小,因为宏观政策已经处在边际收紧的状态,资产的估值水平很难进一步提升,但是有结构性机会。

结构性机会主要看哪些需求能回升。需求可以分为三个方面:居民消费,政府消费和海外需求。居民消费在国内疫情结束之后,已经大体释放完毕,当然,一些细分行业还有进一步拓宽的空间,比如演艺、体检等可选消费。我相对会更看好政府消费和海外需求这两个板块。政府消费方面,军工的订单已经好转了,未来可能看到基建投资的加速。另外,疫情毕竟是一次性的冲击,明年全球疫情控制后,传统的海外需求肯定能显著恢复。

问:债市呢?

谭昌杰:债市明年可能是个小牛市。从经济增速来看,一季度GDP会比较高,但全年增速逐季下行,这一点有利于债券收益率的下行。但这是短周期的,不是典型的经济周期。因为理论上来说,疫情结束之后,全球生产恢复,有可能抬升生产要素价格,带来全球性的通胀,这是不利于债券市场的。我判断明年不会出现通胀,或者说通胀不会影响到整个政策走向,债市全年有机会,但可能只是小机会。

 每一笔申购都是一份责任 

问:在你的职业生涯里,让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谭昌杰:2013年,我刚做债券基金经理第二年。那一年债券市场很差,我管理的一只债券基金亏钱了,我配合渠道的同事去温州一家银行处理客户投诉。当时有个老人家,投了一百万,亏了几万块,问我们能不能赔钱?当听到“不能赔”的答复时,他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满脸胀红,血压上来了,把我吓坏了。

当时我刚做基金经理不久,有些偏执:觉得经济不好,尽管资金面在收紧,只要扛下来就可以了。但实际上客户不会跟你一块扛,客户亏到一定时候就要走。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很大,从那以后,我要求我的产品一定要做到年度不亏钱,最好每3-6个月就能给客户提供一定的正回报,提高客户的盈利体验。

也许,外界会觉得基金经理这份工作很光鲜、很高大上。但其实,这是一份压力很大的工作,每一笔申购都是一份责任,要让每一分钱都能挣到钱。我会把所有的客户都看成是那个2013年赔钱的老伯。

记者:投资上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教训?

谭昌杰:我对组合的投资目标是力争战胜个人房贷基准利率的中长期年化收益率。2018年前三季度,广发趋势优选的收益率刚过3%,距离5%还有一些差距。进入四季度,我判断股票市场表现不太好,将仓位降到10%,属于股票仓位低配的水平。

但在品种选择上,我选择的是波动比较大的高弹性品种。结果,那个季度持仓股票调整幅度比较大,组合的季度收益为负,这也是广发趋势优选过去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季度负收益。事后来看,那个时候还是想赌一把反弹。其实这样是矛盾的,低配的情况下买波动比较大的高弹性品种本身就不符合逻辑,既然对市场不看好,为什么还要配高弹性品种?

这件事情告诉我不能老是盯着自己心里设定的目标收益率,还是要从内心出发,只买有绝对收益机会的资产,不能去搏市场的弹性。搏对了当然最好,搏错了就像鸵鸟一样,不管不顾,只是不断祈祷市场能反弹。

这些年做下来,我的体会是,管理绝对收益目标基金,还是要从绝对收益的角度出发,从内心对资产后续表现的判断出发,不断跟进这个目标收益率的实现程度。不要有一定要做到多高收益率的心态,这样很容易影响到投资的判断。

问:你对2018年四季度印象那么深,是因为你希望每个季度都拿到正收益吗?

谭昌杰:不全是,主要是意识到当时犯了很低级的错误。明明不看好市场还去买高弹性品种,这明显有问题。每个基金经理都是错了之后才有长进。为什么我刚刚说到温州那个老伯?因为做错了才有印象,做对了是应该的。做错是不可避免的,但一定要尽快吸取教训,不能不错再错。

如果你们发现我的产品不达预期,没有达到你们的收益率,或者我的产品没有按照我说的做,你们赎回就可以了,不用留任何颜面。大家都用脚投票,给每位投资人员施加一些约束或者压力,这样才能促成资产管理行业的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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